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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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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老夫人帶著慕容家全體女眷前來慈雲寺祈福,就遇到了慈愛大師圓寂,實屬不祥。而且現在的慈雲寺正忙著處理慈海大師的後事,慕容家的祈福法事也因此耽擱了。慕容老夫人原來打算多待幾日,好好敬香禮佛的願望也落了空了。

慕容府多是女眷,老夫人擔心大家受驚,所以決定第二日就返回長樂侯府,祈福法事一並交給慈心方丈。慕容府浩浩蕩蕩一票車馬去了慈雲寺,只呆了一晚又浩浩蕩蕩回來。倒是給市井百姓一個大熱鬧看。

回到侯府,一切回歸平常。慕容允文還是經常來“騷擾”丁詩雨,丁詩雨是綿裏藏針,既能吊著慕容允文也沒給他什麽機會。倒是蘭芷覆寵之後,對慕容允文展開了種種攻勢,一掃之前的跋扈,變得十分柔順起來。

而肖宛如母子可沒有離開,反而借口陪伴老夫人,竟然常駐下來。如今肖宛如的頭號敵人可不是她心中的嫡妻丁詩雨,而是寵妾蘭芷。

秋天一晃就到了尾聲,慕容府上下都在忙著做冬衣,衣料都是丁詩雨娘家送的。自從蘭芷覆寵,巧歌就愈發小心謹慎,無事的時候絕不在蘭芷面前出現,倒是和丁詩雨走得近了。丁詩雨正在自己院子裏和燕秋、秀珠選衣料。她自己的冬衣做得了,現在想給燕秋和秀珠也做幾身又暖和又華麗的衣裳。

“給少奶奶請安了。”巧歌一進院子,就先見禮。“燕秋、秀珠兩位姐姐可好。”也很有禮貌地問候了燕秋和秀珠。

“哎呦,可別這麽說。”秀珠不冷不熱地回答,“巧歌妹妹現在是少爺的貼身大丫鬟,我們可當不起呢。”

巧歌稍微有點尷尬,笑了幾聲,緩解一下,“秀珠姐姐快別寒磣我了。”

丁詩雨看著巧歌,短短數月這個膽小怯懦的小丫鬟有了巨大的脫變,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裏,甚至說這一切都是她一手調教。

“來,坐下說話。”丁詩雨對待巧歌也算客氣,其實她是有意擡高巧歌,就是為了日後有所用處。

“少奶奶,您是主子,我是奴婢。怎麽能和您一起做呢。”巧歌很知道分寸地回答。

丁詩雨看著她這張清秀可人的臉,微笑著說,“哪裏話,以後咱們就會姐妹相稱,早晚的事情,你就不必拘禮了。”說著拉著巧歌在廊下坐下。

巧歌臉上一紅,她當然知道丁詩雨話裏的意思,“少奶奶,我來也沒什麽大事,就是自己秀了一粗東西,算是一點心意。”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只繡的極其精美的荷包。巧歌是慕容府丫鬟裏出了名的手巧,普通的布料和絲線到了她的手裏簡直能化腐朽為神奇。

荷包上繡的一對戲水鴛鴦像活過來一樣,丁詩雨說:“早就聽說你一雙巧手,今日得見,果然名不虛傳。這對鴛鴦竟然如此鮮活,我原來還自負女紅,這一下就被你比下去了。”

“少奶奶說笑了,您是大家小姐,針織女紅學著玩玩,我是做奴婢的自然是要這些事情上上心的。”巧歌說話十分有分寸,“秀了一幅鴛鴦戲水,祝福少奶奶和少爺白頭偕老。”

前邊的話自然是實話,後邊的話,丁詩雨心中想:恐怕是你想跟慕容允文白頭偕老吧。當然她表面上卻仍是笑語盈盈,“和少爺白頭偕老的不會是我一個人,我覺得你也可以的。”

巧歌躲開丁詩雨的註視,低下了頭,輕聲道:“就怕奴婢沒這個福氣。”

丁詩雨怎會不知巧歌的意圖,慕容允文雖然和巧歌有了魚水之歡,但是現在慕容允文絲毫沒有提攜她做侍妾的意思,加上蘭芷覆寵,巧歌總覺得自己地位既尷尬又危險。她現在指望丁詩雨以主母嫡妻的身份,擡舉她做姨奶奶,故而和丁詩雨越發親近。

丁詩雨沒有搭理她這茬,自然是有其他打算。她覺得以巧歌現在的情況還不足以成為姨奶奶,她貿然答應收她做慕容允文的侍妾,蘭芷和肖宛如的矛頭都會指向她。丁詩雨可不願意做賠本的買賣。

就在丁詩雨和巧歌談話的時候,肖宛如也來了,她一進大門,看到巧歌也在微微有點吃驚,然後迅速恢覆了滿面春風的樣子,“詩雨姐姐可好,我有一陣子沒來看你了。”

巧歌看見了肖宛如急忙起身行禮,“見過表小姐。”

肖宛如笑答,“別這麽多禮了,你是表哥貼身服侍的大丫鬟,不比普通奴婢。”

很顯然肖宛如是話裏有話,肖宛如雖然不知道巧歌和慕容允文已經有過歡好,但是以她的精明怎麽會看不出巧歌對慕容允文有意。

巧歌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肖宛如的話,又對著丁詩雨行禮,“少奶奶,奴婢不打擾您和表小姐了,先告退了。”

丁詩雨點了點頭,巧歌就向院門走去,她一轉身,不知為何,腹內輕微絞痛,胃裏一陣惡心,就嘔了出來。

肖宛如有些嫌棄地看著巧歌,對於她在主子面前失態失儀很是不滿,肖宛如是未出閨門的姑娘家自然看不出門道,丁詩雨可是一眼瞧出來,巧歌十有八九是有了身孕了。但是她絕不可能在肖宛如面前挑破這一層關系。

丁詩雨故意說:“天氣越來越涼了,別仗著自己身子好,就總是吃生冷的東西,看看這不就吃壞了嗎?”

巧歌自己也不知道其中關節,擦幹凈口中穢物,施禮道:“謝少奶關心,奴婢失儀,實在該死。”說著就要自己收拾幹凈嘔吐物。

“你忙你的去吧,我這裏有粗使丫頭來收拾。”丁詩雨自然不會讓巧歌做這種粗活了。幾個院裏服侍的粗使丫頭,手腳也很勤快馬上就把嘔吐物收拾好了。

肖宛如走進丁詩雨,挨著她坐下,“詩雨姐姐,我看表哥身邊的丫鬟一個不如一個,以前蘭芷也不過是個丫鬟,竟然在你眼皮子下勾引表哥,真是不要臉。現在這個貼身丫鬟又在主母面前如此失態,叫我說就該拖出去打死。”

丁詩雨表面雖然微笑,可眼睛裏卻是煞氣層層,她知道肖宛如狠毒,沒想到她逮住一點小事就要置巧歌於死地,加上她是殺害慈海大師的嫌疑人,丁詩雨早在心裏把她碎屍萬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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